Many have sight,
Few have vision.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少年游
 
 

【端商】春已晚 12

邪教背德叔嫂拉郎  



封建古板女德教科书工作狂毒唯 × 不守规矩锤爆封建女德嫂子




“东海王太后病了?”程少商停下研墨的手,微蹙着眉。她素来只知宣后温良恭谨让,虽身居高位,却不行妒忌之事,与越妃的关系也处得极好。却不想,废后诏书颁布下来不过才多久,就接到了宣后生病封锁宫门的密报。

 

文子端哗啦哗啦地翻着书桌上的竹简,一边低头忙着一边回复到:“接了废后诏书后,她什么也没收拾,只带几个宫婢就进了永安宫,饮食渐少,病了也不肯见侍医。于是,我母后非但不敢办奉后庆典,连长秋宫都不敢住进去。”

 

程少商出神似的看着房间内的某一处点点头,叹息道:“我猜也是这样……哎,她心中也是苦得很。”

 

文子端如今最见不得程少商这般看破红尘、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慌张地站起身来,伸出手,握住了她机械磨墨的手指,“我不欲与你说这事就是不想见你这般模样……你可倒好,偷偷看了我的密报不说,胡媪说你今日午时都未用饭。”

 

程少商安抚地拍了拍文子端覆在她胳膊肘处的手,“殿下如今倒真如惊弓之鸟一般。我倒是无事,成日里也不出院子,少食一顿,多食一顿,对我都并无大碍……我只是想到宣太后如今的现状,还是有些难过。”

 

“我知你心忧母后,但你也得顾及自己的身子,可又忘了老侍医的叮嘱了?”文子端低头摸了摸她的长发,转念想到了乱成了一锅粥般的朝堂,他也不禁有些许愤懑,“母后闷闷不乐,父皇就一个劲的封赏宣氏一族。按我说,母后再继续病下去,说不得父皇要把整座国库搬给姓宣的了!哼,父皇也过于仁厚了,真像高祖皇帝或武皇帝一般翻脸无情,谁又敢多说半句——这世道,总是苛责厚道人!”

 

程少商心知他见不得文帝这般息事宁人的态度,忙伸手扶他重新坐下,又急急地哄回了他,“殿下倒也不必为此生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秉性,宣太后曾说过,她做不成越皇后,越皇后也做不成她。陛下亦然!若是高高罚起东海王殿下与宣后,却不安抚其部曲,岂不是助长流言?更是寒了当初与陛下共同揭竿起义之辈的心……这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儿的道理,陛下还是省的。”

 

文子端顺着力道将程少商抱在腿上搂紧,低声笑到:“道理你都明白得这般透彻,那为何还不开心?你也不是不懂这点事儿,又何必郁郁寡欢至此。”

 

程少商这才明白文子端方才是与自己下了个套,看着面前这个面色得意的男人,心生无奈地靠在他的肩上,“宣娘娘从小到大,其实没真正吃过苦。外面兵荒马乱,她头顶上始终有人庇护。是以,那些漫长的岁月从未消磨掉她的真性情——在宣娘娘内心深处,她始终还是那个父慈母爱、娇养呵护的宣氏嫡长女公子。”

 

“陛下也好,皇子公主们也罢,都不明白宣太后的心事——其实吧,她是要人哄的。偏偏自宣太公过世后,就再没什么人哄她了,反而要她屡屡去哄人。寡居的母亲,年幼的弟弟,唉……”

 

“未出阁时在乾安王府里,她得忍让一众外姊妹;嫁了陛下,她又对越娘娘有愧,还得接着忍让;还因为娘家孤弱,她更需要做出一副母仪天下、深明大义的圣贤模样来……”

 

“皇宫内帷,深宫高墙。不论发生了任何,她内心再不痛快,也得装的若无其事,还要抢在陛下解释之前「理解」陛下的举措——如今总算不用装了,她自要使些脾气了。”

 

文子端眼前浮现出往日里宣太后端庄持重的模样,疑虑地看了看怀中之人,“少商,此话当真?我还以为你很敬爱母后。”

 

“……是很敬爱啊,但也要实话实说嘛。”程少商无辜的耸了耸肩,“不过,长公主和五公主呢?均不理会此事吗?”

 

 “五妹还关着呢,长公主……”文子端面如寒霜,“长姊先在父皇跟前哭了一顿,随后就‘谅解’了父皇的苦心。如今正与大驸马轮流劝说父皇不要熬坏了身体呢——难怪母后要生病,换了我?我也得病了。”

 

程少商和文子端面面相觑了好半晌,均叹了一口长气。

 

“若是殿下需得早日回都城……”程少商理了理文子端的袖口,叹了口气接着说到:“务必告知我一声。”

 

“你欲与我一起回都城?想好了?”文子端微微捏住她不断作乱的手指,满怀期盼地询问。他倒不是养不起程少商,也不觉得都城是什么人间仙境非回不可,只是逃避终究也不是办法。

 

程少商两耳不闻,低头捏着文子端的手指,仿佛把玩着什么精巧绝密的机关似的。

 

她不欲回答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毕竟心底总归还是不愿的。

 

小的时候,总有人骂她是爹娘丢弃不要的孩儿,就如那沙土之中的蝼蚁一般,谁人都能踩上一脚;跌跌撞撞长到二七年华,许了自己喜爱的郎君,为了大义却不得不退亲!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能拥有一个家了……如今又成了满城闻名的弃妇,令她不得不承受父母、手足那些怜悯忧虑的目光。

 

见程少商不欲回答,文子端也不忍多逼迫,只得低头怜爱地吻了吻她的额发,重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便是她贪得这一隅的厮守,又如何?


他不是给不起。

 

 

 

 

 

正旦这日,汉庭要举行大型的朝会活动,称为“正旦大会”,文武百官都要在朝会上向天子贺礼。正旦大会在德阳殿内举行,公卿百官和外国使节依次上殿为陛下拜贺,而后地方郡国的上计吏上殿拜贺,并呈上过去一年地方上的收支文书。作为对文武百官贺礼的答谢,陛下在朝拜之后往往会赐下酒宴,宴席上有奏乐和百戏等文艺表演。

 

文子端兴趣寥寥地看着面前正在献舞的歌姬,瞥了瞥坐在身侧的长兄——东海王。

 

东海王自与废太子妃孙氏和离后,传闻孙氏一直独居于北宫,整日诵经念佛。往日里的奢靡风气也一扫而空,吃穿用度几近苛简,连仆役都只向内政司要了两名老媪,平日里已经达到足不出户的程度……而东海王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三不五时地上门去慰问。人家不搭理他,他就自顾自地找了个蒲团,跪坐在另一边,陪着前妻念经。

 

本还以为二人和离后,长兄会与曲泠君再续前缘,毕竟二人也曾有过青梅竹马、互许终生的情谊。万万没想到,杀夫罪名洗脱之后,曲泠君选择了大她二十又一的夫家堂兄梁无忌,如今早已身怀六甲、在家保胎了。

 

文子端捏着酒樽与东海王相互示意,看着长兄红光满面、毫无芥蒂之模样,身量似乎还微微胖了些许,他才放下心来。

 

文子端的目光随着东海王看向了座上之处,宣太后称病未曾赴宴,上座只余文帝与越后二人。他微微低头地抿了一口酒水,倒也明白了何为「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

 

“母后今日仍是不愿出永安宫?”文子端将自己桌面上的烤鹿腿放在东海王的桌面上,他记得长兄最是喜爱这道菜。

 

东海王摇了摇头,失望地看向座上那个空无一人的虚位,“翟媪禀人来报,母后如今食少、睡少,成日里躺在榻上一语不发,也告诫宫人不许打开宫门……哎。”

 

文子端有些恍惚。

 

宣太后是将他从小带在身边的母后,从他牙牙学语到身长八尺,都是宣太后一步一步牵着他走过来的。从启蒙习字到念书颂赋,从扎起马步到第一次出征前,皆由宣皇后陪在身侧,逐字逐句教他改错,赠与他古籍兵典……于他而言,宣太后弥补了他幼年时期母亲的柔软,也成了他心底的最后一块慈悲。他低头斟了满满的一盏酒,一饮而尽。

 

“许久未见三弟,仍是这般康健!”东海王笑着伸长了胳膊拍了拍文子端的肩膀。他本就没有储君的谋事与能力,如今无债一身轻,却无人得知他才是挣脱了枷锁。

 

“……长兄客气了。”文子端尴尬地举起杯子。他自幼长在长秋宫,长兄比他大上许多,曾是牵着他走路,抱着他读书、明理的兄长,二人比起其他姊弟妹更是有着别样的感情。许是与程少商相处甚久,文子端也不禁沾染上了世俗的愁绪,如今看着已过而立之年的兄长带着少时孩童般的顽皮笑意,他惴惴不安的心也熨帖了不少。

 

“三弟如今愈发严肃冷峻了,惹得小五她们连看都不敢多看你一眼。”东海王笑着打趣。五公主与三公主如今见面也不再是互啄的家雀儿,此时的二人虽称不得是亲密无间,倒也算得上是摒弃前嫌。有传言称,前不久宣驸马醉酒之后行了胡闹之事,五公主隔日便找了理由上府,教育了一顿表兄。

 

“长兄又打趣我了。”文子端又给东海王斟了一杯酒水,笑着瞟了一眼对面叽叽喳喳的姊妹们,无奈的歪了歪嘴角。

 

文帝与越后二人手持杯盏,说了一堆祝福的话语,后又挨个点名叮嘱了在场的所有孩子,就连不在场的霍不疑都没逃过文帝的絮絮叨叨……最终还是越后听不下去,伸手拿了个桃饼塞住了他的嘴巴。

 

文子端被长兄和五弟联合起来灌了不少酒,等到宦仆扶着他上马车之时,险些踏了个空,他这才得知父皇今日夸赞的贡品梨花醉是如何后劲十足。文子端本欲酒宴过后找个理由去长秋宫探望宣太后,竟没成想,两杯黄汤下肚以后,头晕目眩至这般……

 

杜衡看着文子端靠在车里一副难受的模样,一时也有些忐忑,如往常一般凑近了询问:“殿下,今日歇在府邸吗?”他想着如今时辰已晚,府邸就在都城之内,主子若是难受得紧,便歇了一夜再回别苑便是。

 

文子端挥了挥手,靠回了软塌之上,有气无力地拒绝到:“不歇,回别苑。”

 

杜衡愣了一会儿,挥了挥手。车夫会意,便立马调转车头,在深夜中向西郊别苑处驶去。

 

程少商此时斜靠在躺椅上正拿了本《考工记》,躺椅边的矮几上还摆着冬季时分的瓜果,以及她闲暇时做的几道果干。正看到水利灌溉工程的规划和兴修时,院内便传来嘈杂的声音,程少商捏了捏眉间,转头看向窗外的月色,猜测文子端应是赴宴回来了。

 

程少商披了大氅刚出了内室,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抬眼便看见杜衡扶着文子端歪歪斜斜地进了门,正靠在堂内的矮榻上喝茶——茶还是她下午闲得无聊时泡的,此刻早就冰凉一片。

 

程少商几步上前上前夺过茶碗,半是埋怨地说到:“怎的喝了这么多酒?冰天雪地的天气还喝冰茶?!殿下如今愈发不爱惜自个儿的身体了。”

 

文子端此时脸颊酡红,双目萎靡,一副坐不稳的样子,吓得程少商一边赶紧凑过去搂住他,一边还责怪杜衡:“你是如何照顾他的?喝了这么些酒回来,冬夜里醉酒最是危险!”

 

“女公子恕罪!殿下今日赴宫宴,卑职确实无法进入大殿之内。”杜衡也很苦闷。殿下素来行止有度,从不曾饮酒成这般,明明出宫门时还是清醒的,此刻就连坐都坐不稳了,倒底是喝了多少酒……

 

程少商发了火便立刻后悔了。杜衡是文子端的近卫,又怎好掺和殿下的事,当下便愧疚到:“杜将军莫怪,是我一时失言了……夜寒露重,辛苦将军了,这便交给我就好。”

 

“女公子严重了……可否需要属下传唤侍仆?殿下今日饮酒过多,女公子怕是一人应付不来。”杜衡见三皇子靠在程少商怀里,十分识相地退了好几步,站在一边。

 

“那便有劳杜将军了。”程少商搂紧了不断作乱的文子端,生怕他动着动着就滚到地上去了,只得伸长了胳膊搂住他的肩,将他老老实实地扣在怀里。

 

直到文子端被侍仆服侍着擦洗后躺入榻间,程少商才满满当当核算完了府邸送来的账簿竹简。看着竹简上的数字与自己核算的计数相差甚远,程少商皱着眉叹了口气,想着还是找日与文子端说上一番才是。

 

程少商走进内室,被炭盆的热度熏得脱下了外衫。身着乳黄色亵衣的她缓步上前凑近了看,文子端双目微闭,躺在榻上,一副睡着的模样,她轻轻唤到:“殿下?”

 

文子端倦怠得不欲说话,浑身上下好似被丝线缠缚住了无法挣脱。他扯开了寝衣的领口,露出精瘦白皙的胸口与锁骨,双眼迷蒙地盯着床帐顶处。

 

程少商没得到回复,只得拧了湿帕凑到床榻边。她一边将冰凉的帕子覆在他的额间,一边扯过薄毯盖在他的胸口,“殿下可是难受?可需传唤侍医?”

 

“嫋嫋……”文子端伸出手来,声音夹杂着叹息与酒气,是从未有过的缠绵之意。程少商下意识靠近,半跪在榻间,被他一把搂入怀里。

 

文子端内心觉得苦闷,宣太后与长兄是他在夺嫡路上最不愿伤害的二人,否则他也不会为此与越氏三候阚璇许久,才敢拉上霍不疑一起罢免储君。今日看着长兄侃侃而谈又怡然自得的模样,虽为他高兴,却也忍不住想着,今日在高位之处的人若仍是他呢?宣太后连今日的家宴都未露面,是否是对他心有怨怼?

 

程少商半撑着自己的身子,以防压住了醉酒之人。好不容易将鞋履踢掉了,刚一抬头,便看见眼泪顺着他的眼角处一滴一滴地落下。

 

“子……子端?”程少商着急爬起来看个真切,反被文子端压在怀里不许乱动,只得扑棱了几下,被他裹进了被褥之内,与他相贴。

 

“是难受吗?子端?”程少商看不见他,只能伸长了胳膊去摸他的脸,指尖触及到了一片湿润。她呆愣了一会儿,内心更是同情文子端。便是重权在握、一人之下又如何?朝堂之上瞬息万变,皇宫内院还不如市井之辈般亲情深厚。他只是去赴了个晚宴,还不知是受了何等委屈?平日里那般冷漠刚强之人,回到家里竟躲在榻间哭泣……

 

文子端沉默地摇了摇头,将程少商搂在身旁,坐起身来拿下覆在额上的湿帕,随手往外一扔,低下头来猛地咬住了她的唇。

 

二人虽相好了大半个月,却素来墨守成规,成日里也是各忙各的事情。双方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睡前的额头亲吻……

 

如今倒是……

 

程少商被吻得又惊又怕,唇舌间裹挟着酒水的冷冽与灼热的气息,腰间被死死地钉在床榻之上,她吓得怔住在那,半晌才想起要挣脱开来。

 

只是文子端早有防备,将她反抗的双手摁在了软枕之上,换个角度又咬上了她的脖颈。他浑身烧得厉害,双手如烙铁般滚烫,掐得她的手腕染红了一片。他脑子一片混沌,双目模糊,压根看不清自己在哪,便焦急地低声喊出她的乳名:“嫋嫋……嫋嫋是你吗?你在吗?”

 

直到脖颈处淌出了眼泪,程少商才蓦地停下了挣扎。

 

他哭了。

 

二人闹得动静不小,程少商怕深夜里引来了他人,暴露了文子端的情绪,届时更是收不了场。双方僵持了半晌后,她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了文子端的背脊,安抚般摸了摸他的脖颈与肩胛,“是我,子端,我在。”

 

文子端倦倦地倒在她的身上,攥紧了她的双手,唇贴在她微凉的颈边,有气无力地低语到:“你别离开我……嫋嫋。我没力气了,你别走。”

 

“好,我不走。”

 

程少商微闭着眼,摸了摸脖颈处被文子端咬出的牙印……真疼,明日得肿了。她疼得想扇他一巴掌,可又看着一脸厌色的文子端,不知今日是出了什么事,才引得他这般失控,她便又立马心软下来摸摸他的脸。

 

程少商动了动被文子端压麻的双腿,他便立刻退回到床的另一边,顺手将她捞进了怀里,下一刻便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嫋嫋,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程少商的心里酸酸的,胀得快要冲破出来,伸出手来抚了抚他凌乱的额发。她不知自己应说些什么,看着他微蹙着的眉眼,难受到滚下了泪,只得胡乱地点点头回应着他的吻,不敢哭出声。

 

“你别哭,”文子端迷蒙着眼,微微撤退了些许,贴住她的唇便舍不得分开,用亵衣的袖子为她揩去泪渍,“你别哭……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你不想与我回王府也行,不愿与我回东宫也行。”

 

“我都听你的,来日方长,还不成吗?”

 

文子端将程少商揽进怀中,怕酒醉之后没了轻重会压坏她,只得侧着身子伸长了脖颈去亲吻她的唇。

 

程少商缩进文子端的怀里,昂起脖颈伸出双臂圈紧了他的脖子,重重地加深了这个吻,她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她不欲与文子端牵扯进府门之内,成为他名下的夫人或是姬妾,也不欲陪他入主东宫,为他谋划、与他分忧。

 

她只贪图他能给的这片桃花源地,却不愿再付出任何代价。


她心知他不介意,更是清楚他顶着多大的压力保她无忧,才徒惹了烦忧之事令他今日失控……她柔软的掌心贴住他瘦削的下颚,指甲被修剪成圆润的弧形,指尖透出微微的嫩粉色。她伸出食指触碰了下他通红的耳朵,下一刻便立即被含入他滚烫的舌间。

 

他方才刚沐浴过,发尾带着微微的湿润,眼睛雾蒙蒙的好似裹了霜,一如她双眸间碎星般的湿漉。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散开的睡袍,白皙秀气的锁骨染上了一抹嫣红,是他方才鲁莽了,没控制好力道。他懊恼地用拇指蹭了蹭,反倒惹得胸口红晕了一大片。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皮肤表层蔓延至骨缝深处,从未有过这般经历的程少商闷哼出声,难耐地动了动僵直的双腿,被热气熏出了一层薄汗。文子端调笑般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双目含泪的她,最终还是心有不忍,低下头去含住她微凉的耳廓。

 

耳朵一瞬间陷入滚烫又湿热的包裹,程少商差点失声尖叫出来。她挣扎着想爬起身,文子端却用牙齿细细地咬磨着她的耳垂,不让她乱动。

 

“子、子端……”程少商半侧着身子被揽在他赤裸的怀里,整个人快要缩成小小的一团,双腿发软,鼻尖也哭得红红的,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她一只手搂住他的脖颈,一只手又紧张地抵住在他的胸口。

 

半是邀请,半是拒绝。

 

如她失去了清醒的意识一般,欲拒还迎,不知所措。

 

文子端轻笑了一声,收回了往她身下探去的手,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唇,“怎么哭了?弄疼你了?”

 

居然问她干嘛要哭……他根本什么都不懂。程少商委屈地钻进他的怀里,泄气般拍了他一掌。

 

文子端用拇指擦了擦她带泪的眼角,又磨了磨被他咬得通红的双唇,低下头来讨好地舔弄着她的唇瓣,与她交换了一个柔柔的吻。看着怀中的她平息了哭泣,半是好笑地将她揽紧,裹紧了绒被,将她冰凉的双手塞进他温暖的胸口。

 

房间内一时间极其安静,只剩下二人凌乱的喘息与炭盆燃烧的哔咘声。





 

落花飞满天,白雪化睡莲。

 

叶絮脱落,船靠岸,心暗酸。





06 Nov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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