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y have sight,
Few have vision.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少年游
 
 

【柏琳】=续=《Timeless》C8

 

苏星柏×乔子琳




“喂,虽然我中意同你幽会,但是没有必要连着三天都幽会吧?”梁笑棠愤懑地一拳砸开沙包。靠,他包下这个健身房是为了三更半夜看个男人抽烟吗?梁笑棠现在恨不得从这个 36 层高的健身房里跳下去!

 

“喂!你喊我来,又不说话?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梁笑棠踢了踢脚边一言不发,只顾着抽烟喝酒的苏星柏。他搞什么?失恋了?倒是有恋可失吗?不是早就被姚可可绿很久了吗?

 

“你知不知道……”苏星柏有点半醉,晕乎乎地拉着梁笑棠的裤脚,又换了个问法,“你见没见过,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痴线!”梁笑棠索性一脚踢开苏星柏,趁他没坐稳,恨恨地抢过他的酒瓶,“说人话,不然我闪人了。”梁笑棠翻了个白眼,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回去陪嚣士!就算面对一个不会说人话的甲虫,也好过这个不说人话的苏星柏。

 

“我今天,在乔子琳的车子里看见了一张照片,”苏星柏双目猩红,颤抖着又咬开了一瓶啤酒的盖子,猛地往嘴里灌了好大口。“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前男友,但是……”

 

梁笑棠听着这种无聊的话语,起身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

 

“那个男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是个警察。”苏星柏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完,他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痛?才认识乔子琳多久,就算她再美再靓,自己现在的情绪又是在干嘛?

 

梁笑棠立刻停下往外走的步伐,健步回到苏星柏的身边,甩开西服,八卦之魂冉冉升起:“谁啊?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富家女的前男友?叫什么名,你告诉我,我帮你查啊!”

 

苏星柏晕乎乎地一把拉住梁笑棠的衣领,“你觉得我会知道吗?啊?……我只知道,那张照片,那个男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是个警察。”他的脑子像是碎片一般,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他都不期望梁笑棠能懂他的意思,他只想说出来而已。

 

“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警察?”梁笑棠眯着眼睛回忆,倒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角色……但也没关系,CIB不就是吃这碗饭的?有了线索找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哎,你行不行?要不我送你回家算了?”梁笑棠看着苏星柏醉醺醺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头都痛了。找个线人而已,又不是不给他发工资,怎么还要处理他的感情纠纷??到底谁是谁的老板?现如今的老板都这么不好做吗……那巩 sir 为什么还不把他的报销批下来?

 

苏星柏压根没有醉,若是醉了,心里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难受。他烦躁地扯开了领口,扔掉了线帽,一脸颓废地靠着墙。他承认他如此频繁地联络乔子琳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曾经梦中的那个人,他也承认这是一场不怀好意的接近……即便如此,那她呢?她可有几分真心?

 

若她的一切说的都是真的,在他们相处过的这段时光里,乔子琳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在看谁?

 

“你这一脸绝症的表情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梁笑棠觉得自己的这个线人状况真的是不好,是他在牢里呆了太久,不了解形势了吗?现在年轻人都这么认真?这才相处多久?大家都过了善男信女的年纪,纯情成这样倒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他虽的确是想打趣几句,但倒底不是无心之人。混迹灰色地带这么些年,鲜少见到还会有人这般纯情。

 

“我明日回差馆了解一下情况先。”苏星柏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奇怪模样,也很感谢梁笑棠并未多问的默契。





乔子琳刚洗过澡,穿了浴袍坐在梳妆台边吹头发。

 

乔家如今虽然已经落败,但胜在 Tina 也不是吃素之人,在乔江山预料大难来临之际,将手中海内外的固定资产抛售、转移了不少,更何况周家虽不是港城首富,但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各种基金信托与股票,也足够娘俩后半生的富贵生活。

 

如今,乔子琳住的复式公寓位于中环地带,靠近金融商业区,虽是比以前位于浅水湾的别墅小上些许,但倒挺适合她一人居住,方便她去乐团上班。

 

乔子琳喝掉牛奶之时,无意间瞥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那是在多年前,JoJo窥得了她的少女心事,自告奋勇地撮合过她与许伟琛的那场爬山之行。乔子琳放下吹风机,拿过相框看了好半晌,许伟琛的容貌依旧英俊,而她却在日复一日的年华中逐渐老去。

 

他离开时,她才 24 岁,如今,她已是他离开时的年龄了。

 

他与她,差了这一世,永远也不会在一起。

 

从前的时光中,她也曾期盼可以了解他的天鸽座。

 

只是如今,她再也不愿看星辰。



「Hailey,听闻你回来香港了,怎么不同我联络?」

 

Kelly 的简讯突如其来地在深夜中响起,惊醒了沉睡中的乔子琳。

 

如今的乔子琳走上社会后,才知道不是所有人过着旧时光中她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一开始工作的时候,也会对半夜接到简讯或者电话而恼火,可是自己已经是大个女了,身后也不会再有爸爸。熬过最难的日子后,也习惯了现如今的白领生活。

 

「多谢你还记得我。我已归港一段时间,刚刚落定。得闲饮茶。」

 

手机屏幕忽明忽暗的蓝光成了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映出乔子琳清醒的双眸。Kelly知道她过去太多的事情,陪伴了太多年,曾亲眼目睹过盛天国际的繁荣,也见证了它垂垂已朽的衰败……令她不愿面对,却无法逃避。

 

乔子琳烦躁地关了手机,随手将它扔到一旁,扯过棉被重新将自己裹紧。

 

如同一个渴求了许久的拥抱。





“许玮琛?保护证人组?”苏星柏翻了翻梁笑棠带来的档案资料,厚厚的一叠,写满了已故督察许玮琛的生平经历。


“原来许玮琛是WPU的同事,无父无母的孤儿仔,跟着姨母姨丈长大。三年前奉命贴身保护遭袭击受伤的城中富豪乔江山的弟弟乔江河,顺理成章认识了你的大小姐——乔子琳。后因对方行事过于鲁莽,当街开枪杀死了一位退休的大法官,还是个有名有姓的太平绅士,被回家路上的乔子琳开车撞个正着,大小姐就成了他的保护对象。”梁笑棠开了一罐冰啤,和苏星柏躺在桑拿馆里蒸汗。

 

“二人应该是相处了一堆时间,略微有些暧昧……但没有在一起。”

 

“后来,乔江山被卷进了泰国华侨沙本华的投资案里,又被许玮琛查出沙本华在年轻时曾与乔江山、乔江河兄弟曾绑架过富商唐世平,后因被看清沙本华的容貌后被杀。沙本华远逃印尼改名换姓,在印尼发迹,而乔氏兄弟借着唐氏的财富在香港创立了盛天国际。”

 

……

 

“乔氏兄弟年轻时做过不少投机倒把的事情,被许玮琛盯上也是正常。沙本华被杀以后,许玮琛因越境开枪被革了职。但他一意孤行,非要把乔江山定罪,惹怒了乔江山,被下了江湖追杀令。”

 

“那时的乔子琳已经申请远走德国留学,进修音乐。而唐世平的儿子唐俊佳在大陆经商失败回了港,得知父亲的死因后欲杀乔氏两兄弟报仇。”

 

“许玮琛推开了乔江山,撞上了唐俊佳的车,然后去世了。”

 

……

 

梁笑棠讲完后,蒸拿房内无声无息。

 

苏星柏用毛巾遮住了脸,梁笑棠瞥了他一眼,不敢断定他是什么表情。

 

“……所以。”

 

“在所有的故事中,乔子琳做错了什么?”清泠泠的声音从毛巾下传来,裹夹着湿润的水汽。

 

梁笑棠咽下一口冰啤,扔开了那叠档案资料。

 

他也给不了苏星柏任何答案。

 

所有的故事里,只有乔子琳在真心爱着一个人,只祈求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她爱的人却令她却失去了所有。

 

即便是专业如梁笑棠,也忍不住与巩sir对桌而叹。他们已经淫浸在这社会太久,再无机会拥有这般纯粹的情感。





“Hailey,听闻你如今在一家乐团工作?看起来气色很好。”Kelly 端来两杯咖啡,二人选择了咖啡店的落地窗边,午后的阳光烘烤在她们身上,暖暖的,空气里充满着焦糖的香甜气息。Kelly 依旧还是戴着黑色的框镜,齐耳短发,干枯玫瑰的口红色号,身着黑色正装,似乎这三年在她身上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愈显专业。

 

“我现在才知道世上许多的事情需要靠自己,可惜我快 30 岁才明白这个道理。会不会太迟了?”乔子琳裹紧了大衣,苦笑着抿了一口咖啡,糖霜放得有些多。这些年她在德国喝惯了苦涩的现磨手冲,已许久不喝过去中意的卡布奇诺了。

 

“ 30 岁也不晚。最近有医学研究证明,人类的平均寿命是 71 岁。所以其实我们都还只是细路女而已。” Kelly 看见乔子琳坐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店里,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倒是满怀欣慰。

 

乔子琳笑了出来,用纸巾掩了掩唇边的咖啡渍,“你始终对我这么有耐心和信心,多谢。”

 

无论发生过什么,Kelly 始终陪她度过了那些无人能理解的日子,二人也曾‘相依为命’。她虽只是乔江山雇来的心理医生,却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可以交换秘密与烦恼的朋友。

 

她也曾为她烦恼,为她忧虑,为她出谋划策,也为她提供一个可靠的肩膀。

 

“Hailey,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Kelly 摘掉眼镜,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乔子琳的手。

 

乔子琳没有躲避,她的指尖冷得像冰,即使滚烫的陶瓷咖啡杯也捂不暖。香港冬日里的温度很是冰冷,还未到是圣诞节,街上的人群已经迫不及待地穿上了厚厚的夹绒。

 

街上的人们来来去去,她坐在落地窗前,恍如一场戏剧里的旁观者。

 

“多谢你,可惜我已经付不起你的心理诊疗费了。”乔子琳无奈地笑笑,她虽明白 Kelly 并无恶意,她却无力再承受那些关怀。

 

每个人都在顺着时间往前走,有意也好,无意也罢。

 

就只有她,独自一人,被留在了过去的冷风中。





苏星柏叼着烟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头还裹着纱布,手里把玩着一包Cocaine。梁笑棠趁着红灯时分凑过去仔细看了他一眼,拆开烟盒点燃了一根烟,“你头怎么搞的?”


“刘长禄因威利抢去了国彬的部分地盘而愤愤不平,我被逼着骑虎难下,只能跟国彬说我回到威利的手下做事了……这个伤,”苏星柏伸手碰了碰正在渗血的纱布,“总要给出个交代吧。”


“你下手倒是很重,对自己当真半点不留情。”梁笑棠也听明白了这是苏星柏的苦肉计,但是也没必要敲得这么严重吧?他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看着苏星柏淡然的面容,歪着嘴角吐出了一个圆圆的烟圈。

 

“做戏做全套,不然怎么上位?”苏星柏降下了车窗,十二月初维多利亚港口的大风立马钻进车内,卷走了暖意。烟味被吹得飘散进高空之中,他眯着眼看着天空中绽放开的巨大焰火,神色不明地长吸了一口烟。

 

“你帮我搞定大眼章的事情,这个渔人之利我收定了!”苏星柏扔开烧到指尖的香烟,尼古丁的麻醉给他带来了久违的快感。

 

他才不会甘心臣服在他人脚下做烂泥,要么就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最大、最好!

 

梁笑棠咬住烟,看着路灯下明明暗暗的苏星柏,玩味地勾起唇角笑了。

 

“跛co,我真的……好期待。”




 

这就是苏星柏——

 

——他会是自己最好的眼光,亦会是最好的工具。






08 Nov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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